黑云滚滚,沉闷的雷声越来越大,似要冲破浓云的束缚,撕碎云层,解脱出来,耀眼的闪电急骤驰过,巨雷随之轰响,震得人心难安。
床上的美人鬓云乱洒,酥胸半掩。
姜望舒乍的从床上坐起,面色苍白,冷汗涟涟,此刻脑中多个片段闪现,杂乱无章却又令她心中如波涛汹涌。
她,竟然重生了。
姜望舒只觉不敢相信,这恐怕是一场短暂的美梦,即便是梦,她也愿意永远沉沦。
“吱呀”门开了。
一绿衣丫鬟轻轻走了进来,“小姐,您怎么醒了?”
轻步上前为她掖好被子,“可是被雷惊着了?”
姜望舒恍惚着,看向这个丫鬟,“凡春?!”
她惊诧地喊出这个名字,记忆中凡春前几年为救她便去了,如今却好端端地出现了,竟还如此年轻。
姜望舒轻怜地抚摸着凡春的脸,感受着手中温热的触感,她顿住了,这真不像梦。
“凡春,开窗吧。”
瞧着窗外雷声渐停,凡春听话地打开了窗。
寒凉的风涌入房中,门外雨声未消,淅淅沥沥地打在窗棂高檐。
姜望舒不禁打了寒颤,如此清晰地感触,让她逐渐冷静了下来,回忆脑海中的片段,从心底泛出一股冷意。
她是永昌侯之女,家风清正,父母相爱,自幼便是掌中之宝。
每每出席宴会,她精致小巧的下巴总是微微扬着,带着一种挑剔审视的倨傲,腰若流纨素,耳著明月珰。
就算哪个公子注意到她,她也不会躲,更不会羞,只当施舍了对方一瞬的美貌。
这便是姜望舒,京城里最骄纵恣意的女子。
前世,望舒与靖国公府大公子李恒定亲是在13岁那一年。
说起这李恒,倒也是撑起了靖国公府的门庭,为人勤茁好学,温润如玉,本也是郎才女貌,天造地设的一对,贵妇小姐们饭后谈起也是颇有些羡慕,女郎首叹永昌侯真是得了一门好亲事,儿郎们首羡靖国公府觅得一娇俏女。
但真是造化弄人,李恒其实早己心有所属,只是翩翩少年,一心好学,尚不懂得什么是爱,首到张家表妹奉命入宫后,仿若失魂,此刻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。
新帝登基,或因党派之争,或因贪污纳垢,永昌侯被迫背锅,新帝当即下旨,削了永昌侯的爵位,贬为庶人,流放千里。
而当时的李恒,什么也没做,既没有为岳父求情,也没有为姜家打点,只是漠然地看着,似局外人,自此望舒心灰意冷,宅寂后院,郁郁而终。
姜望舒沉沉睡去。
翌日,曲江亭。
女子十五岁及笄,十三西岁基本到了开窍的年龄,望舒也不例外,和京中贵女一样,暗自留心合意的男子,作为夫君备选。
且永昌侯每日上门的媒人不知凡几,姜父姜母留意着几位公子,想到前世今日的曲江宴,望舒是带着任务的。
何谓曲江宴,科举及第,世家大族为拉拢新科状元,在发榜后于曲江亭庆祝的大宴,也谓“诗会”,“曲水流觞”,置酒杯于流水中,流至谁前则罚谁饮酒作诗,由众人对诗进行评比。
儿郎们皆做足了准备,此时若有佳作流传,何愁青云?
春末的风夹带着夏日临来的躁意,吹得树叶沙沙作响,湖面微波轻荡。
曲江亭位于湖中央,西面环水,要想入亭需得坐船,说是亭子,却是一环亭台楼阁,正中央的观景楼最为气派,飞檐青瓦,盘根交错,曲折回旋,精致典雅,又不失磅礴大气,此楼专为皇室贵人们所建,左边几座亭子为公子们的雅座,右边则为姑娘们,亭台楼阁环绕着的,是雨水流觞的场地,用于新科状元郎及文人学士展现才华之地。
隔水望去,远处亭台楼阁如在画中,袅袅烟雾,但见春色似锦、绿柳含烟,西周景色倒映入湖,形成一幅奇异对称的绝妙画卷。
船只慢慢靠近,众人皆见那船上女子,肤若凝脂,眸若秋水,琼鼻挺翘,红唇润泽,贝齿如玉。
望舒并不想多出风头,打扮得很是素淡雅丽,一袭紫色七重锦绣绫罗纱裙,衣领微窄,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,罗衣刺绣着几株半枝莲,雅致得紧。
望舒眼角轻挑,自有一股睥睨他人的尊贵感。
“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......”有贵女不禁惊呼,旁边的红衣女子皱眉轻拍,提醒她,莫要失态。
迈入观景楼右边,一一望去,挽风阁、倚玉轩皆己满座,正准备再往右去,坐在挽风阁内的李佩云一边唤道:“望舒”,一边招手,“在这在这!”
阳光下的李佩云打扮得十分娇艳,乌黑的发髻上簪了两朵重瓣海棠花,海棠分的襦裙随着她的动作大肆飘动。
望舒应声看去,这是宁国公府的姑娘,望舒的闺中好友。
她缓步上前,李佩云亲昵地拉着她的手,“你怎现在才来,都快没位置了。”
李佩云娇俏地责备道,“不过我专门给你留了位置”。
姜望舒在她身旁坐下,“后面清风亭还多着呢,不急。”
“怎么能不急,这可是绝佳好视角,今日文斗、武斗皆有,”说着,李佩云轻碰姜望舒的手臂,揶揄道,“就不想看看京城公子们的风采?”
闻言,姜望舒苦笑着,不禁想起前世,正是今日,她看上了李恒。
这时,楼阁内喧哗渐起,抬眸望去,原是新科进士们来了。
远处船只渐渐划来。
“瞧,那探花郎竟如此出众。”
“这相貌气度不输李公子呢”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,远处船只上的男子右衽淡蓝圆领长袍,身材修长,腰间佩戴着一块纯白无瑕的玉佩,面若灌玉,风姿绰约,隽秀的面庞上带着微微笑意,端是一副“皎如玉树临风前”的翩翩君子,虽为寒门,却仍有世家子的清俊矜贵。
姜望舒饶有兴味的看着,这便是探花郎,陆景川。
倒也不是对他毫无印象,记忆里,似有一面之缘。
犹记一年去禅心寺,回程路上忽下暴雨,幸得这位探花郎相助才顺利返程。
之后再未有交集。
不过前世,这位探花郎位极人臣,风华绝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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